面对萧君尘抛出的证据,林卿柔双腿发软,险些跌倒在冰凉的青砖地上。她强撑着抓住身旁的雕花桌案,指尖深深掐进檀木纹理中,脸上却还在做最后的狡辩:“那...那是丫鬟自己擅作主张!与我无关!”话音未落,萧君尘抬手示意暗卫押上一名瑟瑟发抖的侍女。那正是林卿柔的贴身丫鬟翠儿,此刻发髻散乱,脸上还带着被掌掴的红痕。
“小姐,饶命啊!”翠儿“扑通”跪地,膝盖重重磕在地面,涕泪横流,“您让我在太子殿下的茶水里下毒,还说事成之后送我出京......您说只要除掉大小姐,就能坐稳太子妃的位置!”翠儿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寂静的厅堂里回荡,惊得梁上的灰雀都扑棱棱飞走。
林丞相踉跄着扶住太师椅,白发在穿堂风中微微颤抖,浑浊的老眼布满血丝:“逆女!你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!毒害储君,是要连累整个丞相府啊!”说着,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,瓷片飞溅,惊得一旁的仆妇们纷纷后退。
林卿悦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丝怜悯,又转头看向林卿柔:“你以为除掉我,就能坐稳太子妃之位?萧子千不过是被你的表象蒙蔽。这些年,你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,在府里克扣下人的月例,对外却施舍米粮博取名声;故意在太子面前崴脚、打翻茶水,营造我刁难你的假象......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吗?”
林卿柔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,眼中满是怨毒:“是!我就是不甘心!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是嫡女?我娘也是父亲的妾室,凭什么我要处处低你一等?你在府里作威作福的时候,可曾想过我的感受?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,完全没了往日的柔弱姿态,“太子殿下喜欢我,不过是因为我比你懂事,比你会装!”
“够了!”林丞相气得浑身发抖,抄起一旁的拐杖就要打,却被林卿悦拦住。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进来:“老爷!宫里来人了!”
圣旨宣读完,林卿柔被侍卫押走时,还在疯狂叫嚣:“林卿悦,你别得意!我就算死,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她的声音渐渐远去,厅堂里陷入诡异的寂静。林卿悦走到窗前,看着天边的残阳将云彩染成血色,轻声对父亲说:“父亲,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我会重新撑起丞相府的名声。”
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。街头巷尾,百姓们议论纷纷,有人将信将疑,也有人想起前些日子林卿悦在施粥棚的善举。有位画工悄悄将她救治孩童的场景画成画卷,题为《医心》,在坊间悄然流传。
三日后,林卿悦正在整理从现代记忆中复刻的医书,小桃匆匆来报:“小姐!摄政王请您去城郊医馆!说是有急症。”她顾不上多想,提着药箱便上了马车。赶到医馆时,却见萧君尘倚在门框上,手中把玩着一株罕见的紫心兰。
“摄政王这是拿病患诓我?”林卿悦挑眉。萧君尘难得露出笑意,将兰花别在她鬓边:“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的‘相思病’,唯有林姑娘能解。”他的目光炽热,惊得林卿悦后退半步,却被他稳稳扶住腰肢。
就在气氛暧昧之际,一道黑影破窗而入。暗卫单膝跪地:“王爷!林二小姐买通守卫逃出府,往北国方向去了!”萧君尘眼神骤冷,刚要下令追捕,林卿悦按住他的手臂:“不必追了。她带着北国密信,此刻怕是已入萧子千的圈套。”
原来,林卿悦早让小桃在林卿柔房里设下精巧的窃听机关——那看似普通的屏风夹层里,藏着用现代声学原理制作的传声装置。她由此得知,林卿柔与北国暗卫勾结,计划带着伪造的大启布防图投奔萧子千,妄图用“投诚之功”换取太子妃之位。
萧君尘望着眼前聪慧的女子,心中泛起涟漪:“你明知危险,为何不告诉我?”
“我想证明,”林卿悦直视他的眼睛,“我不是需要你庇护的弱女子。而且......”她突然凑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,“我赌摄政王殿下一定会来救我。”
萧君尘喉结滚动,正要开口,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——萧子千带着一队人马,气势汹汹地朝城郊奔来,手中的马鞭还沾着血迹。一场更大的危机,裹挟着朝堂与江湖的隐秘,正呼啸而来......